近日，全球首單上海自貿區離岸債券成功發行，這標志著自貿債市場邁入新的發展階段。這也是中國人民銀行行長潘功勝在2025陸家嘴論壇上宣布的八項政策舉措之一的“發展自貿離岸債”在上海實施正式落地。

多位專家建議，自貿債市場亟須在信用評級、產品體系、風險管理、投資者結構和配套制度等方面加快改革步伐，以推動自貿債市場走向高質量發展，構建多元化的離岸人民幣資產體系。

首單上海自貿區離岸債成功發行

7月25日，在中國人民銀行指導下，上海清算所支持中國銀行香港分行成功發行全球首單上海自貿區離岸債券，發行規模5億元人民幣。自貿債兼具在岸與離岸融資功能，將進一步豐富人民幣離岸資產池，助力上海國際金融中心建設能級提升。

據介紹，該債券引入多家境外機構投資者參與，包括中銀香港資產管理公司、中國建設銀行（亞洲）、招商銀行倫敦分行、建銀國際證券、上海浦東發展銀行倫敦分行等，體現了大型金融機構對這一創新型工具的高度認可。

上海清算所表示，上海自貿區離岸債券嚴格遵循“兩頭在外，多級托管”原則，支持境外主體面向國際市場發債融資，境外投資者可通過國際通行的托管架構和賬戶體系參與發行認購，并開展二級市場交易結算。

據悉，自貿債是指在中國自由貿易試驗區內，面向已開立自由貿易賬戶（FT賬戶）的境內外機構投資者發行的債券品種，發行人可以為境內、自貿區內及境外的金融機構或企業，發行幣種包括人民幣和外幣。

自貿債的核心優勢在于，兼具離岸與在岸債券特點，可視為“在岸的離岸債券”，資金通過FT賬戶實現便捷流轉，發行人無須在境內托管人處單獨開戶，且FT賬戶與區外賬戶可實現一定程度的雙向流動。

此次自貿債的成功落地，意味著自貿債市場的發展正在從結構性調控走向高質量發展階段。未來，隨著政策指引與基礎設施完善，預計將有更多境外機構借助自貿區平臺實現人民幣及外幣融資，有望成為人民幣國際化的重要抓手之一。

自貿債市場發展歷經波折

2016年12月，上海市財政局就曾面向自貿區及境外機構投資者發行30億元地方債，標志著自貿債市場正式開啟。

首單債券發行之后，市場曾長期沉寂。直到2022年，自貿債發行規模才首次突破百億元，并開始快速發展。2023年上半年自貿債發行規模更是超過2022年全年兩倍，迎來爆發式增長。不過，伴隨地方融資平臺的大量涌入，自貿債市場結構出現失衡問題，并引發了監管叫停，從而使得自貿債市場進入停滯期。據統計，2023年自貿債發行主體中，城投公司占比高達77%。

業內人士認為，此前自貿債實現可持續發展存在兩大核心問題：

一是資金來源“假外部化”。過去多數投資資金并非真正來源于自貿區或境外，而是通過銀行總行等渠道將境內資金“繞道”流入，以賺取境內外利差，這背離了自貿債“兩頭在外”的設計初衷。

二是部分城投公司將自貿債作為“監管套利”的通道工具。2023年以前，自貿債市場曾出現以自貿區為通道、大量發行主體實為自貿區外城投公司的亂象，導致資金集中、風險累積，引發監管關注并被叫停。

根據監管要求，自貿債應堅持“兩頭在外”原則，即融資主體和資金來源均須來自境外或自貿區內部。一方面，在融資主體方面，發行人應為境外注冊的機構，或設立在自貿區內、具備真實對外經濟活動的企業。另一方面，在資金來源方面，債券的認購資金必須來自境外投資者，或通過自貿區FT賬戶沉淀的人民幣或外幣資金。監管明確禁止非自貿區銀行以境內資金“繞道”參與發行，從而獲取境內外利差。

市場仍須完善制度建設

隨著自貿債市場重啟，監管層與市場各方對其未來發展寄予厚望。多位業內專家表示，要推動自貿債真正實現國際化、市場化發展，仍須在評級制度、產品多樣性、風險管理、投資者結構等方面持續完善，以構建多元化的離岸人民幣資產體系。

自貿債過去難以吸引國際主流機構投資者的重要原因之一，在于多數債券未獲得國際認可的信用評級，投資人難以準確識別風險。中證鵬元研究發展部史曉姍建議，在自貿債市場成長初期，可考慮在發行環節引入國際評級機構，對債券進行信用評級，從而提高境外投資人參與意愿和投資效率。

與此同時，自貿債二級市場流動性不足也成為制約市場擴容的重要因素。有業內人士就建議引入做市商制度，并建設自貿債二級市場電子交易平臺，借鑒國際經驗，提升交易效率和市場深度。

業內人士還建議，未來應鼓勵更多類型發行主體進入，豐富人民幣債券發行品種。此外，發行人類型也應逐步從當前以國企、央企為主，向境外優質主體擴展，同時探索資產證券化等創新工具，提高產品吸引力和貼近實體經濟的能力。

在期限結構方面，史曉姍建議，發行中長期品種有助于匹配長期投資需求，吸引養老金、保險資金等中長期資金入場，增強人民幣資產的穩定性，推動自貿債在離岸人民幣市場中的功能完善。

（來源：上海證券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