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時間4月29日周五早晨，根據特斯拉向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SEC）提交的五份監管文件顯示，公司CEO馬斯克在本周二和周三至少拋售了414.5萬股的公司股票，每股成交價格在870-1000美元之間，總額39.9億美元。馬斯克29日在推特上表示，本次減持之后，沒有進一步出售特斯拉股份的計劃。

《華爾街日報》報道中稱，馬斯克多年來一直把他的個人商業帝國與其所持的特斯拉股份聯系在一起。此次440億美元收購推特，他質押的大部分特斯拉股份也對融資起到了極為關鍵的作用。

而如此綁定特斯拉的操作，也使得該公司的股價承壓。隨著本周二特斯拉股價重挫超12%，馬斯克的凈資產就縮水了200多億美元。此外，馬斯克11位數的股票質押貸款意味著其杠桿率和風險達到了一個全新的高度。

收購推特，特斯拉為何“躺槍”？

當地時間25日，推特宣布與馬斯克達成收購協議，交易總價440億美元。

此前，根據馬斯克提交給SEC的文件，他為收購推特而制定的融資計劃包括130億美元的貸款和210億美元的現金，后者可能來自出售特斯拉股份套現。此外，還有一筆125美元的保證金貸款，由于銀行需要為特斯拉等beta值較高的股票提供更多緩沖，這需要馬斯克用價值625億美元的特斯拉股份進行質押，這約占馬斯克所持特斯拉股份總市值的1/4。

路透社報道稱，截至2021年底，馬斯克持有特斯拉1.73億股股票，外加5900萬股可以在60天內行使的期權，占特斯拉總股本的21%。根據2021年6月份的另一份監管文件，馬斯克的持股中有超過8800萬股已經被用作個人抵押貸款。若馬斯克需要抵押價值625億美元的股票來獲取上述125億美元的保證金貸款，就意味著馬斯克手上還剩余約2300萬股特斯拉股票未質押，價值約240億美元。

據《華爾街日報》，馬斯克與銀行的協議規定，如果未來馬斯克所貸款價值超過其抵押品價值的35%，那么他就將面臨追加保證金。也就是說，一旦馬斯克質押的特斯拉股票價值縮水，跌至360億美元（下跌43%），那么他就將被迫追加保證金。報道中稱，如果馬斯克面臨追加保證金，他將不得不拋售所持特斯拉的剩余未質押的股票。

此外，長期以來，特斯拉允許高管使用股票作為貸款的抵押品，但將借款限制在質押股票價值的25%。這意味著，如果按照本周三的收盤價計算，一旦特斯拉的股價跌至705美元以下，公司就將執行其政策，要求馬斯克支付更多資金。這一系列政策意味著，在某些情況下，馬斯克可能將被迫賣出特斯拉股份。

自2010年IPO以來，特斯拉股價已累計上漲180倍。但自從馬斯克收購推特以來，特斯拉股價波動率開始升高。自4月4日以來，特斯拉股價已累計下挫20%。

《華爾街日報》援引最新的公開文件稱，目前馬斯克個人已經欠摩根士丹利、高盛和美國銀行總計5.15億美元。長期以來，馬斯克的商業帝國也是構建在一個復雜的借貸網絡上，而且這些貸款是建立在他所持的公司股份上，除了特斯拉，還包括SpaceX。

記者注意到，特斯拉此前也曾警告投資者，馬斯克為償還貸款而出售特斯拉股票可能會使公司股價下跌。公司在2020年的一份監管文件中寫道：“如果公司普通股價格大幅下跌，而馬斯克被迫出售其所質押的公司股份（例如通過提供額外的抵押品或降低其杠桿率），那么馬斯克能會拋售其所持公司股份。”

Wedbush分析師Dan Ives表示，對于特斯拉投資者來說，這是一個殘酷的循環，隨著馬斯克出售更多股票，也給特斯拉蒙上了一層陰影。收購推特的交易已經變成特斯拉的沉重負擔。

世界首富變杠桿狂人？

根據研究公司Audit Analytics的數據，馬斯克有超過900億美元的股票抵押貸款，遠超甲骨文公司董事長兼CTO拉里•埃里森（Larry Ellison）的240億美元。

Audit Analytics的數據還顯示，在收購推特的交易前，馬斯克所質押的股份數量占了紐交所和納斯達克所有上市公司2400億美元質押股票總額的三分之一以上。隨著因為收購推特而產生的借款，馬斯克的債務還可能進一步增加。

當然，馬斯克也有一定的緩沖，尤其是他目前所持有的7300萬股特斯拉期權，加上1.73億股特斯拉股票，這使其可能持有特斯拉23%的股份，價值超過2140億美元。馬斯克凈資產的剩余部分來自他在SpaceX和其他公司50%以上的持股。

本月，隨著特斯拉業績目標的實現，作為激勵計劃的一部分，馬斯克獲得了另外的2500萬份期權。雖然他并不能在五年內出售新獲得的期權，但可以以此作為抵押品。

盡管如此，馬斯克11位數的股票質押貸款意味著其杠桿率和風險達到了一個全新的高度。據外媒報道，全球首富馬斯克可能很快就會獲得另一個頭銜——美國杠桿率最高的CEO。

記者注意到，在馬斯克大舉質押特斯拉股份的同時，美股其他上市公司卻在大幅限制高管質押股票貸款。ISS Corporate Solutions的數據顯示，有超過2/3的標普500成分股公司有嚴格的反質押政策，禁止所有高管和董事以公司股票作為抵押品貸款。

但這其中也有例外，例如上文提及的甲骨文。據ISS數據，所有標普500成分股公司中，只有3%的公司與特斯拉類似，允許高管質押股票借款。

ISS總經理朱安·弗蘭克曾表示，企業現在越發意識到高管質押股票的風險，“高管的股權質押被視作嚴重的企業治理風險。如果進行大量股權質押的高管無法滿足保證金要求，就可能導致這些股票被強制拋售，從而引發股價暴跌。”

在提交給SEC的文件中，特斯拉表示，允許高管和董事以所持股份作為抵押借入資金，是公司薪酬結構的關鍵。時至今日，馬斯克究竟以特斯拉股票作為抵押借了多少資金仍是個謎。上文提及，特斯拉提交給SEC的文件顯示，馬斯克已經質押了8800萬股特斯拉股票，但并未說明他實際上用這些股票作為抵押借入了多少現金。

不管怎樣，馬斯克已經將他在特斯拉的很大一部分財富置于風險之中，這可能會讓特斯拉股東在未來面臨一定風險。